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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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大多數時候, 蘇遇森像是純澈的水，幹凈清透，一眼能看得到底。
可偶爾他卻卻顯露出深沈的一面, 會做出連他都意料不到的成熟決定，再難定奪的事他都能快速有效的做出決定, 而這些決定往往會讓他的工作變得簡單起來。
不僅是他有這個錯覺，粉絲也有，甚至有很多粉絲會根據蘇遇森當天的妝容和衣著顏色將他分成奶.蘇和霸道總裁蘇。
紅氣養人，加上如今他的造型師和服裝師都是頂線那類, 所以無論什麽樣的造型圖或是舞臺圖都有種令人心悸的驚艷感。
圖多了, P圖也就多了。
會對著鏡頭露出羞澀笑容的是奶.蘇，可口又純真, 上了舞臺用冷感嗓音和清冷表情唱歌的是霸道總裁蘇。甚至有不少似乎粉絲還把他不同表情的照片P在一起, 組了一人分飾兩角的CP磕……
二十二歲的蘇遇森：……
二十九歲的蘇遇森：……
不得不說, 高手在民間, 那些被分成奶.蘇和霸道總裁蘇的圖片裏, 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準確對應了兩個不同的意識。
溫檐為此還擔心過一陣, 不過後來想想一個藝人造型風格多變是常態，粉絲只是純粹因為喜歡, 她倒也不用太杞人憂天。
《天選idol》已經播放了兩期, 團隊選秀的形式和完全民選的投票制度讓這個節目的人氣和口碑急速攀升。
期間，學員之間的人氣也逐漸拉開了的距離。
所有學員裏面，餘雨鹿的呼聲無疑很高，無論是他的長相還是唱跳的能力, 都引來了人氣和熱議。投票開始之後, 他的數據一直都穩在前七。
他的人氣雖高，但在節目組的采訪問答環節, 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年卻表現出了超越年齡的冷靜沈穩和謙虛，尤其回憶往昔時，會露出落寞的笑意。
陽光、努力，明明得過很多獎，卻始終沒有被看到，不得不說，美慘強的人設被他建立的非常成功。
他很聰明，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用自己的方式讓周圍的人都對他有了好感。
幾位導師都很喜歡他，提到他的時候都是讚美，也願意在平時的錄制活動時多讓他出鏡——當然，溫檐除外。
之前那次拉練活動結束之後，他應該已經從她這邊覺察出了什麽，可他偏偏裝出一副什麽都沒感覺到的模樣。甚至還能像之前那樣，依然對她表現出各種崇拜仰慕的模樣和想要親近的純質心思。
光是這一點，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二十歲的少年能夠表現出來的。
但他很穩，一切情緒都非常穩，毫無破綻。
溫檐甚至覺得，只要他能一直維持目前這樣的狀態，他這次應該能一路順風的走向終點，最終成功拿下七個位置中的一個。
但他的情況卻突然發生了變化，那是在所有學員集體拿取了家人寄來的信件或是禮物之後的第二天。他在訓練時頻頻出錯，最後甚至因為意外撞傷了手臂。
之後，節目組編導又留意到了他數次狀態不佳的模樣，情況似乎有些反常，在編導與他對話無果後，這件事被告之到溫檐那裏。
她既是導師又是節目策劃人，她來處理再好不過。
溫檐手裏拿的是節目組給她的有關餘雨鹿的資料，資料並不齊全，只簡單標出了他簽約公司的年紀和之後的數次比賽經歷，以及學歷。上面有寫他以多少分的優異成績考上了某音樂學院，但最後他並沒有去就讀。
這些資料看著多，但並不能完整拼湊出餘雨鹿的人生，她也無從知道為什麽他明明長相和唱跳能力都很不錯，也得了不少獎，偏偏從十五歲至今依舊寂寂無名，連個二十四線都不算。
固然，在去年的《星夢BOY》之前，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唱跳idol一說，圈內的藝人想靠音樂紅起來非常非常難。
但以他的條件，也不至於半點水花都沒有，尤其每次剛剛結束比賽拿獎的那陣子，公司完全可以趁勢給他發一兩章單曲唱片或是接一兩部戲試試水。
但沒有，他的演藝經歷少到可憐，這次《天選idol》這個節目還是他和原經紀公司合約到期後，他自己接的節目，並且是憑借素人身份經過重重篩選才獲得的機會。
要說這裏面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是不信的，只是她現在不知道他這次狀態突然變差是不是和過去的經歷有關。
訓練基地某間沒有安裝任何攝像頭的休息室內，溫檐一杯咖啡已經見底了，餘雨鹿的話題範圍依然和之前一樣，嚴密的滴水不漏。
“之前考上大學，怎麽沒有去讀？”
“有一點私人的事情，也努力過想要解決，但最終沒辦法，所以……”
“你之前那個公司是在S城的吧，也算小有名氣，你簽約期間數次拿獎，最後怎麽連一支歌都沒發過？”
“公司也有公司的困難，這些我都接受，畢竟像我這樣會唱歌也會跳舞的男孩子太多了。”
“這次怎麽會一個人跑來B城參加比賽？”
回答道這個問題時，他眸底總算有了點不一樣的光：“聽說這個比賽是的投票制度是完全公開透明的，完完全全由民眾來選擇。資本不可控夢想，資本不可控民心……”他念出了《天選idol》的宣傳語，“溫檐姐，這兩句話，是你提出來的吧？”
她點了點頭。
“我就是被這兩句話打動的，我想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是不是真有不為資本所撼動的夢想。只要我足夠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就能伸手摘下夢想。”
他看著虛空中的某個點，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畫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底有對夢想的憧憬和向往，但這些希冀似乎被另外一些情緒所包圍著困頓著。
溫檐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你說著這些，似乎和你現在的狀態，背道而馳。”她頓了頓，“你可以嘗試把事情說出來，我不保證一定能解決，但我會盡我所能。”
這一次，他沈默下來。
溫檐總覺得，這次再見到餘雨鹿，對方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之前他一直想要撩她，或者說吸引她註意力，但這回她主動送上門，又是兩人獨處，對方卻異常規矩起來。
一定有問題，只是他不肯說。
“我實話告訴你，節目播出後你的人氣很高，只要你能維持之前的狀態，後面幾次公演保持住水準，成團我先不誇海口，進入決賽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以你目前的狀態，有點懸，如果你繼續表現這麽差，後期你的鏡頭會大幅度減少。結果如何，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了吧？”
溫檐倒不是特別在乎餘雨鹿，所有學員她都一視同仁，她只是覺得可惜，恰好今天她原本也要來訓練基地錄制，就想一並解決。
但該說的該勸導的都做完之後，他自己還是這個狀態，她就沒有辦法了。
餘雨鹿擡頭看向她，他沒有像每一次面對鏡頭或是導師那樣露出熟悉的陽光笑容，他抿著唇，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一雙桃花眼黯淡無神。
他看了她好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隔了片刻，突然開口：“溫檐姐，你能簽我進你的工作室嗎？”
她沒料到他會問的這麽直白：“抱歉，現在階段，這些還不好說。而且，相比我的工作室，平臺和耀華這兩家應該會更適合你。”
她說的是客氣話，她現在階段雖然不會簽人，但心裏對想要簽約的對象已經有譜了，若無意外，再過一次公演就會遞合同。
“可是大公司的話……”餘雨鹿這話只說了一半，他的眸底似乎浮起一抹懼色。
他很快閉上了嘴，沖溫檐笑了笑，最終用幾句禮貌客氣的感謝話語結束了這次談話，起身表示訓練時間到了，他得先過去。
他離開時的目光明顯帶著失落，眸底甚至有一些倉惶和絕望。
但溫檐所有的註意力都用在了抵抗.負.面.加.成上，並沒有多留意對方的神情。
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平覆許久不曾感覺到了頭疼暈眩。其他不說，光是這一點，她就不會把餘雨鹿簽入工作室。
現在許臻、喬一和岑默風這三人和她的關系都趨於穩定，不會像以前那樣，時不時提出一些她答應不了的要求。
她是傻了才會給自己增加一個負.面.加.成制造機。
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溫檐聽見腳步聲，撐著額角擡頭，在看到來人後再次放松下來。
“你什麽時候到的？我還以為你今天下午趕不過來呢。”她重新合上眼。
“剛到，怎麽了，頭疼？”蘇遇森反手關上門，走過去靠坐在沙發扶手上，手繞過她，替她按起太陽穴。
“沒事，快好了。”負.面.加.成來的雖然突然，但去的也快，不過幾分鐘，頭疼暈眩的狀態便完全消失了。
溫檐睜開眼，拉下他的手，側頭去看他，然而視線和對方對上後，她卻停頓了數秒。
蘇遇森垂眸凝視她的眼睛裏，沒有因見面而喜悅的情緒，只有深沈到化不開的情愫和思念。這不是小森，這是另一個蘇遇森。
“你這是……”
他指尖用力，握住了她原本打算抽回的手：“在S城機場的時候，機票被取消了，他有些煩躁……”當然，這些並不是他想要出來的真正理由。
溫檐嗯了一聲，想到一個星期前的事，總歸有些尷尬，不過多少有了心理準備，不至於像上次那樣。
她不知道在她讓他屏蔽之前，他有沒有感知到外面發生的事，如果那個期間一直沒有感知倒也就罷了。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她的希冀。
“我想先和你說一句抱歉。”他看著她，很努力才露出一個笑容，“其實上一次，我說的屏蔽並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那種屏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有點愕然的看著他。
“當我在他身體裏並且意識處於蘇醒狀態時，我並沒有辦法讓自己進入到完全休眠狀態。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堵住耳朵。”
他承認，他上次是故意和她提起這件事的。
那次，因為毫無準備，卻不得不被迫聽見他們兩個的親密……這對已經喜歡上她的他來說，太過殘忍。
他主動提，其實也是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她明白在這個身體裏，不光有她喜歡的那個人，他也一直都在。
她可以忽視他，甚至不介意他。
可他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閉上眼睛，堵住耳朵？她當然能聽明白這八個字表示的意思。
那晚，確實鬧的有些過。她自認體力非常好，可終究擋不住年輕氣盛和學以致用，再加上這個身體還是第一次……
這個年紀的蘇遇森，沒有經驗，不懂克.制，只知道一味的進攻。
做到最後，真的連腰都快斷了。
一開始她還刻意控制著聲音，可後來因為累積太多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她哪裏還顧得上。
她只知道第二天嗓子完完全全是啞的……
所以，那天晚上那種情況，即便他堵住耳朵，也依然能聽到吧？
溫檐摁住太陽穴，沒出聲。
他握著她的手，以為自己再次見到她，像現在這樣坐在她身邊，他會心痛到難以自持。
就像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整整六個小時，翻.來.覆.去。他沒辦法讓自己的意識去休眠，哪怕閉上眼睛不看，堵住耳朵不聽，依然會有聲音漏進來。
二十二歲的年紀，正是體力最好的時候，又是初嘗這事，一次太短，兩次仍不夠……
她平時是多冷靜有條理的人，偏偏對二十二歲的他縱容到不行，明明到後來聲音都啞了，斷斷續續的說不行……
可每回等他再次抱著她撒嬌表示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時，她依然沒有阻止，甚至一點情緒和脾氣都沒有，在他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用沙啞的嗓音告訴他，她非常喜歡……
真的真的讓人妒忌。
那聲響和動靜維持了多久，他的心臟就痛了多久，並且從那一天起，這種痛一直沒有停過。
直到此刻見到她，他心裏的疼痛被見到她的喜悅沖淡，他這才明白自己對她的喜歡到底有多深。
在看到她的時候，痛也好，妒忌也好，求而不得的煎熬也罷，都及不上她凝視自己時的眸光。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維持這樣的狀態多久，近來他出現主控這個身體的次數和時間都越來越少，或許有一天，他再也沒辦法從從身體出來，哪怕是意識也會完完全全從身體裏消散。
等到那個時候，也就代表著二十九歲的蘇遇森真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所以，他想趁著自己還存在的時候，多看她幾眼，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很尋常的聊天也好。
“我讓你尷尬了？”他見她不出聲，伸手去按她的腦袋，“對不起，我知道告訴你這些只會增添你的煩惱。但抱歉，請原諒我的私心，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你做的事，為你承受的事……全部都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個高尚的人，哪怕付出的時候從沒強求回報，最起碼也想讓你清楚這一切。”
這樣，在他消失之後她或許偶爾會想起他。
他是真實存在過的，不是一個臆.想，也不是一個虛假的夢。
溫檐擡頭看他，他朝她露出笑容，柔軟而幹凈。她一時竟有些辨識不清此時的他到底是另一個蘇遇森，還是小森。
這天錄制全部結束之後，溫檐在離開的途中接到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電話。
對方像她表示說，就在剛才，餘雨鹿想要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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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 蘇遇森像是純澈的水，幹凈清透，一眼能看得到底。
可偶爾他卻卻顯露出深沈的一面, 會做出連他都意料不到的成熟決定，再難定奪的事他都能快速有效的做出決定, 而這些決定往往會讓他的工作變得簡單起來。
不僅是他有這個錯覺，粉絲也有，甚至有很多粉絲會根據蘇遇森當天的妝容和衣著顏色將他分成奶.蘇和霸道總裁蘇。
紅氣養人，加上如今他的造型師和服裝師都是頂線那類, 所以無論什麽樣的造型圖或是舞臺圖都有種令人心悸的驚艷感。
圖多了, P圖也就多了。
會對著鏡頭露出羞澀笑容的是奶.蘇，可口又純真, 上了舞臺用冷感嗓音和清冷表情唱歌的是霸道總裁蘇。甚至有不少似乎粉絲還把他不同表情的照片P在一起, 組了一人分飾兩角的CP磕……
二十二歲的蘇遇森：……
二十九歲的蘇遇森：……
不得不說, 高手在民間, 那些被分成奶.蘇和霸道總裁蘇的圖片裏, 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準確對應了兩個不同的意識。
溫檐為此還擔心過一陣, 不過後來想想一個藝人造型風格多變是常態，粉絲只是純粹因為喜歡, 她倒也不用太杞人憂天。
《天選idol》已經播放了兩期, 團隊選秀的形式和完全民選的投票制度讓這個節目的人氣和口碑急速攀升。
期間，學員之間的人氣也逐漸拉開了的距離。
所有學員裏面，餘雨鹿的呼聲無疑很高，無論是他的長相還是唱跳的能力, 都引來了人氣和熱議。投票開始之後, 他的數據一直都穩在前七。
他的人氣雖高，但在節目組的采訪問答環節, 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年卻表現出了超越年齡的冷靜沈穩和謙虛，尤其回憶往昔時，會露出落寞的笑意。
陽光、努力，明明得過很多獎，卻始終沒有被看到，不得不說，美慘強的人設被他建立的非常成功。
他很聰明，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用自己的方式讓周圍的人都對他有了好感。
幾位導師都很喜歡他，提到他的時候都是讚美，也願意在平時的錄制活動時多讓他出鏡——當然，溫檐除外。
之前那次拉練活動結束之後，他應該已經從她這邊覺察出了什麽，可他偏偏裝出一副什麽都沒感覺到的模樣。甚至還能像之前那樣，依然對她表現出各種崇拜仰慕的模樣和想要親近的純質心思。
光是這一點，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二十歲的少年能夠表現出來的。
但他很穩，一切情緒都非常穩，毫無破綻。
溫檐甚至覺得，只要他能一直維持目前這樣的狀態，他這次應該能一路順風的走向終點，最終成功拿下七個位置中的一個。
但他的情況卻突然發生了變化，那是在所有學員集體拿取了家人寄來的信件或是禮物之後的第二天。他在訓練時頻頻出錯，最後甚至因為意外撞傷了手臂。
之後，節目組編導又留意到了他數次狀態不佳的模樣，情況似乎有些反常，在編導與他對話無果後，這件事被告之到溫檐那裏。
她既是導師又是節目策劃人，她來處理再好不過。
溫檐手裏拿的是節目組給她的有關餘雨鹿的資料，資料並不齊全，只簡單標出了他簽約公司的年紀和之後的數次比賽經歷，以及學歷。上面有寫他以多少分的優異成績考上了某音樂學院，但最後他並沒有去就讀。
這些資料看著多，但並不能完整拼湊出餘雨鹿的人生，她也無從知道為什麽他明明長相和唱跳能力都很不錯，也得了不少獎，偏偏從十五歲至今依舊寂寂無名，連個二十四線都不算。
固然，在去年的《星夢BOY》之前，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唱跳idol一說，圈內的藝人想靠音樂紅起來非常非常難。
但以他的條件，也不至於半點水花都沒有，尤其每次剛剛結束比賽拿獎的那陣子，公司完全可以趁勢給他發一兩章單曲唱片或是接一兩部戲試試水。
但沒有，他的演藝經歷少到可憐，這次《天選idol》這個節目還是他和原經紀公司合約到期後，他自己接的節目，並且是憑借素人身份經過重重篩選才獲得的機會。
要說這裏面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是不信的，只是她現在不知道他這次狀態突然變差是不是和過去的經歷有關。
訓練基地某間沒有安裝任何攝像頭的休息室內，溫檐一杯咖啡已經見底了，餘雨鹿的話題範圍依然和之前一樣，嚴密的滴水不漏。
“之前考上大學，怎麽沒有去讀？”
“有一點私人的事情，也努力過想要解決，但最終沒辦法，所以……”
“你之前那個公司是在S城的吧，也算小有名氣，你簽約期間數次拿獎，最後怎麽連一支歌都沒發過？”
“公司也有公司的困難，這些我都接受，畢竟像我這樣會唱歌也會跳舞的男孩子太多了。”
“這次怎麽會一個人跑來B城參加比賽？”
回答道這個問題時，他眸底總算有了點不一樣的光：“聽說這個比賽是的投票制度是完全公開透明的，完完全全由民眾來選擇。資本不可控夢想，資本不可控民心……”他念出了《天選idol》的宣傳語，“溫檐姐，這兩句話，是你提出來的吧？”
她點了點頭。
“我就是被這兩句話打動的，我想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是不是真有不為資本所撼動的夢想。只要我足夠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就能伸手摘下夢想。”
他看著虛空中的某個點，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畫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底有對夢想的憧憬和向往，但這些希冀似乎被另外一些情緒所包圍著困頓著。
溫檐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你說著這些，似乎和你現在的狀態，背道而馳。”她頓了頓，“你可以嘗試把事情說出來，我不保證一定能解決，但我會盡我所能。”
這一次，他沈默下來。
溫檐總覺得，這次再見到餘雨鹿，對方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之前他一直想要撩她，或者說吸引她註意力，但這回她主動送上門，又是兩人獨處，對方卻異常規矩起來。
一定有問題，只是他不肯說。
“我實話告訴你，節目播出後你的人氣很高，只要你能維持之前的狀態，後面幾次公演保持住水準，成團我先不誇海口，進入決賽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以你目前的狀態，有點懸，如果你繼續表現這麽差，後期你的鏡頭會大幅度減少。結果如何，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了吧？”
溫檐倒不是特別在乎餘雨鹿，所有學員她都一視同仁，她只是覺得可惜，恰好今天她原本也要來訓練基地錄制，就想一並解決。
但該說的該勸導的都做完之後，他自己還是這個狀態，她就沒有辦法了。
餘雨鹿擡頭看向她，他沒有像每一次面對鏡頭或是導師那樣露出熟悉的陽光笑容，他抿著唇，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一雙桃花眼黯淡無神。
他看了她好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隔了片刻，突然開口：“溫檐姐，你能簽我進你的工作室嗎？”
她沒料到他會問的這麽直白：“抱歉，現在階段，這些還不好說。而且，相比我的工作室，平臺和耀華這兩家應該會更適合你。”
她說的是客氣話，她現在階段雖然不會簽人，但心裏對想要簽約的對象已經有譜了，若無意外，再過一次公演就會遞合同。
“可是大公司的話……”餘雨鹿這話只說了一半，他的眸底似乎浮起一抹懼色。
他很快閉上了嘴，沖溫檐笑了笑，最終用幾句禮貌客氣的感謝話語結束了這次談話，起身表示訓練時間到了，他得先過去。
他離開時的目光明顯帶著失落，眸底甚至有一些倉惶和絕望。
但溫檐所有的註意力都用在了抵抗.負.面.加.成上，並沒有多留意對方的神情。
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平覆許久不曾感覺到了頭疼暈眩。其他不說，光是這一點，她就不會把餘雨鹿簽入工作室。
現在許臻、喬一和岑默風這三人和她的關系都趨於穩定，不會像以前那樣，時不時提出一些她答應不了的要求。
她是傻了才會給自己增加一個負.面.加.成制造機。
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溫檐聽見腳步聲，撐著額角擡頭，在看到來人後再次放松下來。
“你什麽時候到的？我還以為你今天下午趕不過來呢。”她重新合上眼。
“剛到，怎麽了，頭疼？”蘇遇森反手關上門，走過去靠坐在沙發扶手上，手繞過她，替她按起太陽穴。
“沒事，快好了。”負.面.加.成來的雖然突然，但去的也快，不過幾分鐘，頭疼暈眩的狀態便完全消失了。
溫檐睜開眼，拉下他的手，側頭去看他，然而視線和對方對上後，她卻停頓了數秒。
蘇遇森垂眸凝視她的眼睛裏，沒有因見面而喜悅的情緒，只有深沈到化不開的情愫和思念。這不是小森，這是另一個蘇遇森。
“你這是……”
他指尖用力，握住了她原本打算抽回的手：“在S城機場的時候，機票被取消了，他有些煩躁……”當然，這些並不是他想要出來的真正理由。
溫檐嗯了一聲，想到一個星期前的事，總歸有些尷尬，不過多少有了心理準備，不至於像上次那樣。
她不知道在她讓他屏蔽之前，他有沒有感知到外面發生的事，如果那個期間一直沒有感知倒也就罷了。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她的希冀。
“我想先和你說一句抱歉。”他看著她，很努力才露出一個笑容，“其實上一次，我說的屏蔽並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那種屏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有點愕然的看著他。
“當我在他身體裏並且意識處於蘇醒狀態時，我並沒有辦法讓自己進入到完全休眠狀態。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堵住耳朵。”
他承認，他上次是故意和她提起這件事的。
那次，因為毫無準備，卻不得不被迫聽見他們兩個的親密……這對已經喜歡上她的他來說，太過殘忍。
他主動提，其實也是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她明白在這個身體裏，不光有她喜歡的那個人，他也一直都在。
她可以忽視他，甚至不介意他。
可他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閉上眼睛，堵住耳朵？她當然能聽明白這八個字表示的意思。
那晚，確實鬧的有些過。她自認體力非常好，可終究擋不住年輕氣盛和學以致用，再加上這個身體還是第一次……
這個年紀的蘇遇森，沒有經驗，不懂克.制，只知道一味的進攻。
做到最後，真的連腰都快斷了。
一開始她還刻意控制著聲音，可後來因為累積太多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她哪裏還顧得上。
她只知道第二天嗓子完完全全是啞的……
所以，那天晚上那種情況，即便他堵住耳朵，也依然能聽到吧？
溫檐摁住太陽穴，沒出聲。
他握著她的手，以為自己再次見到她，像現在這樣坐在她身邊，他會心痛到難以自持。
就像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整整六個小時，翻.來.覆.去。他沒辦法讓自己的意識去休眠，哪怕閉上眼睛不看，堵住耳朵不聽，依然會有聲音漏進來。
二十二歲的年紀，正是體力最好的時候，又是初嘗這事，一次太短，兩次仍不夠……
她平時是多冷靜有條理的人，偏偏對二十二歲的他縱容到不行，明明到後來聲音都啞了，斷斷續續的說不行……
可每回等他再次抱著她撒嬌表示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時，她依然沒有阻止，甚至一點情緒和脾氣都沒有，在他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用沙啞的嗓音告訴他，她非常喜歡……
真的真的讓人妒忌。
那聲響和動靜維持了多久，他的心臟就痛了多久，並且從那一天起，這種痛一直沒有停過。
直到此刻見到她，他心裏的疼痛被見到她的喜悅沖淡，他這才明白自己對她的喜歡到底有多深。
在看到她的時候，痛也好，妒忌也好，求而不得的煎熬也罷，都及不上她凝視自己時的眸光。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維持這樣的狀態多久，近來他出現主控這個身體的次數和時間都越來越少，或許有一天，他再也沒辦法從從身體出來，哪怕是意識也會完完全全從身體裏消散。
等到那個時候，也就代表著二十九歲的蘇遇森真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所以，他想趁著自己還存在的時候，多看她幾眼，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很尋常的聊天也好。
“我讓你尷尬了？”他見她不出聲，伸手去按她的腦袋，“對不起，我知道告訴你這些只會增添你的煩惱。但抱歉，請原諒我的私心，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你做的事，為你承受的事……全部都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個高尚的人，哪怕付出的時候從沒強求回報，最起碼也想讓你清楚這一切。”
這樣，在他消失之後她或許偶爾會想起他。
他是真實存在過的，不是一個臆.想，也不是一個虛假的夢。
溫檐擡頭看他，他朝她露出笑容，柔軟而幹凈。她一時竟有些辨識不清此時的他到底是另一個蘇遇森，還是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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